诗文库 正文
论周东迁 北宋 · 苏轼
出处:全宋文卷一九五二、《苏文忠公全集》卷五、《历代名贤确论》卷一○、《唐宋名贤确论》卷一、《文编》卷二九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皇极典卷一六五、乾隆《河南府志》卷八○、民国《周陵志》卷一○
太史公曰:学者皆称周伐纣,居洛邑。其实不然。武王营之,成王使召公卜居之,居九鼎焉。而周复都丰、镐。至犬戎败幽王,周乃东徙于洛。苏子曰:周之失计,未有如东迁之缪者也。自平王至于亡,非有大无道者也。髭王之神圣,诸侯服享,然终以不振。则东迁之过也。昔武王克商,迁九鼎于洛邑,成王、周公复增营之。周公既没,盖君陈、毕公更居焉,以重王室而已。非有意于迁也。周公欲葬成周,而成王葬之毕,此岂有意于迁哉。今夫富民之家,所以遗其子孙者,田宅而已,不幸而有败,至于乞假以生可也,然终不敢议田宅。今平王举文、武、成、康之业,而大弃之,此一败而鬻田宅者也。夏、商之王,皆五六百年,其先王之德,无以过周,而后王之败,亦不减周幽、厉,然至于桀、纣而后亡。其未亡也,天下宗之,不如东周之名存而实亡也。是何也?则不鬻田宅之效也。盘庚之迁也,复殷之旧也。古公迁于岐。方是时,周人如狄人也,逐水草而居,岂所难哉。卫文公东徙渡河,恃齐而存耳。齐迁临淄,晋迁于绛、于新田,皆其盛时,非有所畏也。其馀避寇而迁都,未有不亡。虽不即亡,未有能复振者也。春秋之时,楚大饥,群蛮叛之,申息之北门不启,楚人谋徙于阪高。蔿贾曰:「不可。我能往,寇亦能往」。于是乎以秦人、巴人灭庸,而楚始大。苏峻之乱,晋几亡矣,宗庙宫室,尽为灰烬。温峤欲迁都豫章,三吴之豪欲迁会稽,将从之矣,独王导不可,曰:「金陵,王者之都也。王者不以丰俭移都。若弘卫文大帛之冠,何适而不可,不然,虽乐土为墟矣。且北寇方彊,一旦示弱,窜于蛮越,望实皆丧矣」。乃不果迁,而晋复安。贤哉导也,可谓能定大事矣。嗟夫,平王之初,周虽不如楚之强,顾不愈于东晋之微乎。使平王有一王导,定不迁之计,收丰镐之遗民,而修文、武、成、康之政,以形势临东诸侯,齐、晋虽强,未敢贰也,而秦何自霸哉!魏惠王畏秦,迁于大梁。楚昭王畏吴,迁于岐。顷襄王畏秦,迁于陈。考烈王畏秦,迁于寿春。皆不复振,有亡徵焉。东汉之末,董卓劫帝迁于长安,汉遂以亡。近世李景迁于豫章亦亡。吾故曰:周之失计,未有如东迁之缪者也。
从张圣涂乞石 北宋 · 李昭玘
押词韵第十五部
先生筑高隐,趣好清且独。
云龙峰上石,跋草自錾斸。
发窍号阴怪,穷根揽坤腹。
山灵不敢爱,鞭叱满崖谷。
危跻已穿履,大载几折轴。
直欲起岩岩,未容买碌碌。
心营合天造,指化出神速。
突兀傲中巅,凭陵勇双矗。
兽蹲目睥睨,龙攫腰回蹙。
缩脰立幽鸟,擎颅卧孤犊。
鲸鳞老廉利,相角怒撑触。
轩昂鹤引咮,赑屃鳌跂足。
腾空快高思,排峭惊醉目。
伊余朅来游,步百吟周复。
愿从乞其馀,伴我东墙竹。
猿鹤莫相嗔,此客意非俗。
常令月色照,敢使尘土辱。
日待风雨来,起看空绕屋。
解州闻喜县增修夫子庙记 北宋 · 李垂
出处:全宋文卷二○七、《山右石刻丛编》卷一三
夫古之修祀事,以为人,以思功、思德、思亲,故帝王礼天地日月山川之神祇,念生民之康济暨社稷。我夫子之祀,通制天下,实功德之大于亲,自天子至庶人家以飨焉。周末秦并,海内丧乱,汉取魏篡,典法崩坏,讹鬼忘祀,荆吴相侵。贰释氏之说,半蒸人之惑。李唐平定,夫子王焉。虽诰下郡县,岁以常荐,而尚牲帛匪诚,繁藻用渎,廊墉阙治,榛于空墟。噫嘻!我夫子之道,与日为□,与天为终,乌不知之是邪?君子曰:贤而知之之谓教,愚而昧之之谓道,不知然后之谓圣。天下众庶或卿士大夫,进祭称祷□馀神者,鲜非私祸福报应于己也。若于我,则有德无祷而祸乎?无德有祷而福乎?果无祸与福在祀也,思其德在福也,从其教,安众庶之念哉!故曰:祀天地,为人社稷,我夫子思功德,家思亲。孰思德乎?孰思功乎?思之惟坚,则我私邪,又奚祷欤?思德而祀者寡,私福而祷者众。众者昧而寡者明,明者行而昧者用。衣朱服蓝,思其鲜矣,况愚儒乎?况氓黎乎?闻喜县,古晋之曲沃,中隅建午,南日迷坤。地志曰桐,桐即成汤之陵所也。至道初,西戎未叙,天师征之,四人累粮,卒亡胜半,户口失于籍,盗贼肆于封。武臣慈卿,秩领是邑。卿,儒家流。雍熙中,以朔塞千累之功闻太宗帝。释褐承命于使职,未十年,班直殿右,及是,始负治声。逮二载,田赋平而民足,川野肃而寇绝。县惟夫子庙,位城之艮表粤二里,原势□□。林柏荟郁,乃有土之胜致;处我儒宫,当朝右之奇最。中伊一堂,阒莫崇饰。卿宿诚乎先师之德教,谋葺未兴。会主上以佛诬之多、神誷之极,图纬不书,悉除像宇。卿易弊以宜,移失于得。披择材木,芟刮诡绘,斲之筑之,绳之斤之,登登丁丁,摐如偶声,悦匠怿役,朝提暮程。不费财、不动众,因其利也;不揆日、不正方,徇其俗也。左右起讲学堂、致斋堂总二十有四楹,学室五栋,东西于背。日未系月,工吏告成。卿先庚日,邑里诸生事庆斯毕,乡校可谕。及期合境靡遗,兟兟来集。卿阅礼周复,抚简叹美,挥从警类,诵《儒行》篇。遂矩丈正席,唱经演奥。生众或发扬愤悱,持弟子礼。抑文武之道一也,蔽之则正身、利人而已矣。卿来于是,则坐为师,语为教;去于是,则动以政,纠以法。可谓贤罔器,圣罔滞,卿得徒焉。垂一命作尉,再命登科,佐卿于兹,幸庙事,谕以为记。品名贤之所述,则韩愈谓夫子与句龙之弃其贵者以德,故社坛而夫子屋。世或推程浩,以天地日月江海喻之,广之明之,大而又过诸。垂且蒙者,敢揆夫子在,则举愈而错浩矣。杜牧曰:「尊夫子者孟轲,贵夫子者韩愈」。垂谓:致飨者怀德,明道者授福,功至于无穷。思之哉!祀之哉!庶轲、愈之绍焉。时大宋咸平四年岁次辛丑,六月辛丑朔,十七日丁巳,增修之记云。右班殿直、知县事兼兵马监押、在城巡检慈释回,将仕郎、守主簿何湜。皇祐五年岁次癸巳,正月壬寅朔,二十六日丁卯重书石,立于殿之西庑。登仕郎、县尉司马宣,文林□□□簿郭佑贤,将仕郎、守大理寺丞、知县事兼兵马兼押马中庸。□□刻字广平程□刊。
谢赐历日表 北宋 · 黄裳
出处:全宋文卷二二四五、《演山集》卷二六
史官推步,允协天行;藩郡布宣,钦承诏示(中谢。)。窃惟万化散殊,自冥罔而造;五行终始,由元本而分。月有小大之期,时有长短之刻。理有衰盛,数有吉凶。生乎二十四气之变更,存乎三百六旬之周复。明法既定,大端可推。故先王造历于岁终,惟庶局授时于春首。妙算不差于毫发,逆知乃得于玑衡。此盖伏遇皇帝陛下推黄策以迎祥,行夏时而颁朔。天地失宜,则为之辅相;阴阳错行,则为之裁成。拜赐光荣,推行兢业。当会人事,避害而就利;仍与天时,致和而去乖。其效微劳,以酬洪造。
答西京王相公书 北宋 · 欧阳修
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八、《欧阳文忠公集》卷六六 创作地点:河南省许昌市
月日,某谨斋沐顿首,复书于相公阁下:所遣使二十一日至许州,获赐书一通,伏读周复,且惭且悸。修幸得备下吏,承宠光,日趋走于前,窃慕古人堂下一言之献,思有所陈,而恨愚无识,不足自效,徒抱区区之心者有日矣。昨以初去府,辄因奏记,陈己疏浅,得蒙大君子休德之幸,以为离去眷恋之辞既有次第,临治以来施政之善者,顾寮吏宜有助,而闇懦独无能之过以为谢;因又妄思一言之献,以毕曩时区区之心,以为忠恳;又辄赞德美,愿广功业、益休问以为祷。其诚虽勤,其言狂惑,犹即蓍龟之神而再三黩,宜其拒以不应。伏蒙相公不即弃绝,犹辱以书,条陈晓谕以为宠,若其为赐也厚矣。然伏读求绎,似有未察其诚者,敢一终其说,以逃责焉。某闻古之为政者,必视年之丰凶。年凶则节国用,振民穷,奸盗生、争讼多,而其政繁。年丰民乐,然后休息而简安之,以复其常。此善为政者之术,而礼典之所载也。凡某前所陈者,亦不过如是而已。其意谓夫乘凶年之后,灾沴消息,风雨既时,耕种既得,常平之粟既出而民有食,关西之运既重至而军不乏,不旱不蝗,下民乐利,天子不忧虑。能如是,然后务大体,简细事而已,岂有直以镇俗救民愁、无为置军食之说邪?伏惟详而察之。昔者孔子尝为委吏,必曰称其职而已。盖茍守其官,不敢慢其事而思其他。伏惟相公所赐之书,有居官不出位之言,有以见君子用心也。然某之所陈,非谓略一邦之小而不为,须四海之广而后施,以弃职而越思也。盖愿乎进德广业,思以致君而及天下,不以一邦而止,既祷且劝之辞也。噫!士之至贱,敢以言干其上者,有三焉:不量轻重之势,不度贵贱之位,必争以理而后止者,此直士也;蒙德思报,不计善否,务罄其诚而言者,此知义之士也;其言乖谬,不合道理,问不及而自僭者,此狂士也。然直士之言虽逆意,宜思而择;报德之言虽善,原其心之所来,宜容而纳;狂者之言既狂矣,宜不足与之辨。某,士之贱者,敢有干而云者,于斯三者,有其二焉。伏惟相公择之纳之,不足与之辨而绝之,惟所赐焉。
尚书虞部员外郎尹公墓表(宝元元年十二月) 北宋 · 蔡襄
出处:全宋文卷一○二○、《蔡忠惠集》卷三三 创作地点:河南省洛阳市
公讳仲宣,咸平三年明经登第,历梓州铜山、凤翔麟游二簿,调永兴司理参军,又为潞州襄垣主簿,迁汝州梁县、怀州武陟二令,又迁蜀州军判官。荐公之行能于朝者十数人,由是除大理寺丞。又四迁为尚书虞部员外郎,历知汝州叶、郑荥阳二县,又知大宁监、通判华州,华州由知资州,最后知郢州。以景祐四年三月七日卒于官,春秋七十一。公之为治,应事辄决,未尝迎立科指。辨词周复,细民自得尽其情实。然慈恕,虽发见巧伪,不忍置之深法。所至之州若县,其人至今皆曰:「尹思公为我主曲直,宁可得也」。其尤著明者,许州进士朱公祐尝游资州。当是时,公初卒,资州闻之,廛巷传道,老稚相扶携涕泣,入浮屠宫哀号吊问,道交踵,往来数日而后已。公祐于公父子间无平生之旧,美公爱于资,遂记之以传于人,曰《遗爱录》云。呜呼,公乎,其厚德者欤!古者太守、刺史权大官久,能以威惠滋其下,故时有思者。今之为郡,沾三岁辄更罢去,事小大率有法令,虽材者巧摘奇断,立威刑以为强名,然其居也民畏之,去则已矣。公平易,不设垣堑,悉驱所治之民而内之,俾其自安。公存,无能指引一二事以称说,及其终,乃怀思无穷,岂非尽其中者,其迹愈隐而其感益深乎!公始至郢州,以书语其子洙曰:「吾州土风和,民俗厚,所治有池台树石观游之美,可以休吾心焉,终此观吾老矣」。署事始三日,早作被疾,比呼医至,已大剧,志莫克遂,可悲也已。公之先世居太原,祖某赠光禄卿,葬河南寿安,其后子孙遂居河南。考文化,仕至尚书都官郎中,以才能名当时,累赠刑部侍郎。母郑氏,追受德兴县太君。夫人张氏,寿安县君,以贤德称于内外族,前公七年卒。子男源、洙、湘、冲、淑、沂、澄七人。源、洙、澄皆中进士科,湘以荫补官,冲、淑并早亡,沂尚幼。公之卒,明年十一月,从葬祖考之兆,其孤谓襄曰:欧阳永叔既铭吾先君子之行藏圹中,冀千万年以永存,子且无词慰予哀乎?襄谨次其始末,用考信于后人。其年十二月日,刻石以表于墓下。
奏论治体劄子 宋 · 叶梦得
出处:全宋文卷三一六六、《石林奏议》卷四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四八 创作地点:江苏省扬州市
臣闻夷狄暴起,骤乱中国,自古未有如今日之甚。然盛衰循环,虽天道有不能免,惟知消息盈虚之理,而应之不失其道,则易乱以为治,变危以为安,亦在人之所为而已。周以后稷创业于始,功德厚矣,再传而为不窋,遂失其官。公刘继之,去邰而国于豳,周复以续。自公刘九传至古公,其积行累功,愈隆于前,而迫于獯鬻,复去豳而国于岐,实启文武,遂有天下。文王之时,亦有猃狁、昆夷之患。自文、武九传而为厉王,复迫于犬戎。宣王继之,周复以兴。三代如周,无以加矣,而失国者再,失天下者一,或迫于獯鬻,或迫于犬戎,然绝而复续,终不能乱,其久长之业,至于卜年八百、卜世三十者,有公刘、大王、文、武、宣王承其后故也。今国家之势不幸类此。然以我二百年太平安宁,天下生息繁庶、不见兵革之久,则盛极而或衰;以虏孱陋荒秽,假息一方,不列于诸夷,未尝得与中国相通,则衰极而或盛,理宜有之。但消息盈虚,两尽其变,则我之暂弱,未必不为盛大无穷之基,虏之骤强,未必不为灭绝速毙之本。昔者吴王夫差伐齐,既胜而归,伍员曰:「天之所弃,必骤近其小喜,而远其大忧。王若不得志于齐,而以觉王心,吴国犹世。今天禄亟至,是吴命之不长也」。未几,吴果灭于越。吴人侵楚,入郢,败其舟师,获二帅七大夫,楚国大惧,子期又败于繁阳。令尹子西独喜曰:「乃今可为矣」!于是迁郢于鄀,改修其政,而楚复定。以吴占虏,安知天不远其大忧?以楚占我,则天下固亦因此而可为矣。况以祖宗德泽蟠结之深厚,太上皇帝谦逊自约,渊圣皇帝寅畏小心,陛下继之以英烈神武,世世相承,有后稷、公刘、文、武、宣王之美,而无厉王之过,窃料虏不出三年,其势必乱。何者?自从事契丹以来,几二十年,人疲众怨,一也。吴乞买茕然远处,而斡离不、粘罕奄有中国之财之地,其势必争,二也。所用之兵,劫诸小国乌合之众以为肘臂,所谋之人,托诸契丹丧亡之馀以为腹心,恩怨不齐,间隙易生,三也。既再得志于我,其气必骄。所盗金珠玉帛之富,适以启其侈;所据子女服食之奉,适以稔其欲。侈动而欲肆,何恃可久?四也。燕赵汾晋驱虏残破之人,朝夕讴吟思汉,必不甘心,忍为左衽之鬼,小伺其间,必弃而来归。众散人离,不过威以刑杀,则怨怒愈甚,内将自溃,五也。积此五者,理岂久长?惟是自古复国之难,必大智不惑,大勇不惧,知逸乐始于忧勤,敌国外患适为我利,乃能有济。此臣所谓应之以道,而尽其变者也。恭惟陛下睿明之德足以历观盛衰之理,雄武之量足以遍应强弱之实。伏望深考成周所以绝而复续之故,以永公刘、大王、宣王之功;慎察吴楚所以更为存亡之端,以质伍员、子西之论。讲修政事,集用忠贤。忧其所可忧,而无屈于我之暂弱;畏其所可畏,而无惮于彼之骤强。则克复七庙之业,内安四海,北迓二圣,可必得而伸也。取进止。
大驾六引制度议 北宋 · 蔡攸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二一七、《宋史》卷一五○《舆服志》二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六引,开封令乘轺车居前,开封牧、大司乐、司徒、御史大夫、兵部尚书乘革车次之。开封牧建绣隼旗,太常卿建绣凤旗,司徒绣瑞马旗,御史大夫绣以獬豸,兵部尚书绣以虎,皆副之以闟戟。其先后之序,所乘之车,所建之旗,揆古则不合,验今则有戾。且大驾之出,自汉光武时始有三引:先河南尹,次执金吾,次洛阳令,先尊而后卑也。后魏亦三引:先平城令,次司隶校尉,次丞相,先卑而后尊也。唐兼用六引,五代减为三,后周复增为六。本朝因之,以开封令居前,终以兵部尚书。然以前为尊,则大司乐不当次令、牧;以后为尊,则兵部尚书不当继御史大夫,此先后之序未正也。轺车非县令宜驾,革车非公卿宜用,是所乘之车未称也。凤马之绣,无所经见,闟戟之设,尤为讹谬,是所建之旗未宜也。司徒,三公论道之官,车徒非其所任,户部主之可也。奉常掌礼,司乐典乐,皆专于一事,礼乐之容,非其所兼,礼部总之宜也。请改司徒用户部尚书,改大司乐用礼部尚书,其僚佐仪制视兵部尚书。御史大夫,位亚三少,秩从二品,又尊于六尚书。其行,宜以兵部次令、牧,礼部、户部又次之,终以御史大夫,则先后之序正矣。夏篆者,篆其车而五采画之也,夏缦则五采画之而不篆,墨车则漆之而不画。孤宜乘夏篆,象其文质之备;卿宜乘夏缦,象其文采而不足于篆。开封令秩比大夫,开封牧古之诸侯,其乘皆宜墨车,其驾之马,令以三,牧以四,御史大夫以六。尚书,卿之任也,其驾亦四,则所乘之车称矣。《司常》曰:「孤、卿建旃,大夫、士建物,师都建旗」。盖通帛为旃,其色纯赤;杂帛为物,其色赤白;物为三斿,旃亦如之。开封令秩视大夫;故宜建以物;开封牧率王畿之众而卫上,师都之任也,故宜建以旗;尚书、御史大夫,古之卿也,故宜建以旃。